一曲清贫调
我从未见过爷爷,但爷爷一直活在我的心里。
老旧的胶卷放映机断断续续地吐出一曲腔调,声音浑圆厚重,似小桥流水般缓缓流淌过干涸的心间;照片一帧一帧从眼前闪过,“圆圆的月亮倒影在荷塘,撩动的心弦还醉了那花香……”卷中佳人婉转玲珑间细语千年,乌发盘成霜,眉间到心上,匆匆而走,走入了我的心里,唱旦角成名的爷爷就这么走进了我的心里。总是会听到大人们说起爷爷的“风流”事迹,最终让我明白了爷爷唱的一直是一曲——清贫调。
爸爸常说“帮人帮到底,救人救到头。”我总问爸爸为什么,爸爸低头笑了笑,缓缓道来:“这是你爷爷教导我的,你爷爷呀,就是看不得别人难,如今想起他为了帮助一个老爷爷买了他所有的玉米,那一个星期我们都是吃玉米过来的。”我心头顿时一热,爷爷的样子似乎又清晰了几分。
歌德曾说过“善良人在追求中纵然迷惘,却终将意识到有一条正途。”爷爷踏开了家里善良的正途,孕育成一股清流流淌在每一个人的血液里,“人而好善,福虽未至,祸其远矣。”善良,刻进了每一个王家人的骨子里,爸爸用善良温暖了身边的人,或是为家乡老人送去棉袄,或是倡议在外的家乡人为家乡修建篮球场,或是捐赠奖学金助力贫困的读书人圆梦……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明白“世界上所有的惊喜和好运,都是你累积的温柔与善良。”
古人云:“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。”家中客厅挂着爷爷亲自提笔写下的“节俭”“勤奋”四字,不着笔墨,却饱含深意。常说老一辈的人苦惯了,如今一滴油一粒米都如此珍惜,虽然着略显吝啬,但正是爷爷所说的“节俭”。“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”,吃完饭再下桌成了我们家的“铁规矩”;爷爷十年如一日晨起开嗓,“夏练三伏,冬练三九”;爸爸十年如一日晨起办公,到我也明白了勤奋的意义:业精于勤,荒于嬉。
“正家而天下定矣。”家风纯正,雨润万物;家风蔚然,国风浩荡。孔子庭训“不学礼无以立”,诸葛亮诫子“静以修身,俭以养德”,朱子家训“恒念物力维艰”,欧阳修的《与十二侄》,司马光的《训俭示康》……一封封家书流传至今,成为跨越时空的家训经典。在中华传统文化的语境里,良好家风感召人向上向善,始终激扬着正能量,生动的家风箴言,蕴含着丰富的人生智慧与传统美德,早已融入中国人的血脉。爷爷传下的家训也融入了我的血脉,使我始终闪烁着光芒。
我从未见过爷爷,但爷爷一直活在我心里,同我共颂一曲清贫调。